第(1/3)页 深红的大门古朴庄严、沉重结实,却已经被打的稀巴烂,门口破碎,宅子里的下人们正在重新填补。八名健壮汉子扛着两扇新的门板从远处走来,嘴里喊着口号,每挪动一步都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 在这等级观念森严的人间,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奴役是无条件的,甚至下位者要为对方能够使用自己而感恩戴德。 “轰!”门板终于落地了,落地的时候稍有不稳,歪向一边压住一名苦力的右腿,后者痛苦的呻吟哀号,其他人努力地将落地的门板重新提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。这个时候,宅子的主人走了出来,满脸的胡须看上去练过武艺,穿着华贵,身边跟着一名点头哈腰的仆人。 方家的主人出来后,非但没有关心倒地之人的伤势,反而破口大骂:“狗娘养的蠢东西,弄脏了老子的大门今天都别给我吃饭。” 众人敢怒而不敢言,低着头又一次尝试终于将门板抬起,伤者痛苦地哀嚎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那巨大门板黑暗的阴影中爬出来。 “这人已经废了,轰走吧。”满脸胡子的人对着管家说。 管家点头哈腰的允诺像是一条忠实的狗,却无比凶狠地扑向了伤者,随便撒了几枚铜钱:“拿了钱赶紧滚,别污了老爷的地方。” “这么几枚铜钱,哪能治好我的腿伤。” “你还不知足是吧,不知好歹的东西。”眼看着恶犬一般的管家右脚抬起踩向那人的伤口,忽然,一道凌厉的风吹来打在他的脸上。 “嗖嗖嗖嗖嗖。”管家被打的原地翻滚,重重落地口吐鲜血。 那满脸胡子的男人正想呵斥,却看到打翻管家的凶手眨眼间到了自己近前,左右开弓一个个结实的巴掌落下打的他脸颊生疼如被火烧。 “你……你怎么敢打我,你知道我是谁吗!” “啪、啪、啪、啪、啪、啪、啪……”才不管你是谁,照打! 一众苦力忍不住的笑,突然出现的人终于出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恶气,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。 一连串巴掌的最后,打人的人飞出一脚踹在他的脸上,后者连滚带爬的飞出去,滚进宅子后背撞在鼎上,撞的镇宅大鼎嗡嗡直颤。更多的仆役赶来了,全部手持棍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。叶飞当然不会逃走,他看着这些人觉得真是好笑,指指那名伤者对他们说:“你们和他有什么区别,就甘心被奴役被驱使吗!” 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显出一丝犹豫。 可是被打到吐血的管家爬上了台阶,对他们说:“快点,快点把这个人抓起来,赏银一百两。” 众人眼中的犹豫马上散了,恶狠狠地扑上来,如同疯狗。 “钱的力量还真大啊。”叶飞用了一招仙力震爆,所有扑上来的人都被震退,随即栖身上前径直来到胡须男的面前,右手化作手刀对准了他的脖子。 “你……你敢杀我,你知道我的侄子是谁吗,他叫方白羽是蜀山的仙人。”厚颜无耻,这个时候想起方白羽是他的侄子了,前些天将白羽轰走的时候却丝毫不顾念情分。 “啪!”又一个耳光甩出去,叶飞默默地注视他。 后者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,跪倒在地向着叶飞连连叩头:“对,对不起,求求你饶了我吧。” “你对不起的不是我,而是他。”叶飞指向了倒地的伤者。 胡子男也算聪明,马上对下人道:“快,快把他抬进来,请来最好的大夫给他治伤。” “算你识相。”话音未落又一个巴掌打过去,打的胡子男眼冒金星,非常不解地望过来,那意思好像在说怎么又打我,可惜敢怒不敢言。 叶飞淡定地注视他,以无比柔和却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:“知道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滋味了吧,给我好好记住,再不许欺负任何人。” “记住了,记住了,我会牢牢记住的。”胡子男年纪已经很大了,却为了保命跪在地上不断叩头,很快就把额头磕破了,鲜血染红了华贵的衣衫。 “做不到的话就只能受苦,我会永远在暗处看着你的。”叶飞终于站起了,目光从胡子男的身上离开再环视众人,最终落在管家的身上,“你甘当恶犬比他更可恶。” 一掌拍出,隔着四五米远仍将管家拍下台阶,倒地吐血昏了过去。 “你们也是,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,已经丧失了人性。”叶飞以严厉地语气教育他们。 “好自为之吧。”罪恶的人间令他太过失望,叶飞不想再逗留了,潇洒转身,径直离去。 …… “在蜀山脚下公然介入人间的事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走出樊村,药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 “意味着我违背了蜀山的教义。”叶飞没有留步,继续向前走。 “你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。”药人充满玩味地说,他知道叶飞是个快意恩仇的人,但胆敢在蜀山脚下公然介入凡人的事情还是显得非常冒失,毕竟现下站在叶飞身边的人可是他药人,魔教前任教主! “有什么好担心的,已经不能更坏了。”叶飞终于止步,侧过脸用余光注视身后的药人,“依我看应该担心的是你才对吧,不管项浩阳是不是真的活着,你在正邪交战的时候来到蜀山总归该谨慎些才是。” “是你的大胆行为让我有了暴露的危险。”药人道。 “我是替白羽出一口气。”叶飞不再说了,迈开腿继续向前走。 “原来如此。”药人饶有兴致地注视他,“果然是好兄弟啊,不过在我看来你俩始终不是一路人,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。” “管好自己的事吧。” “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小心点,毕竟人心隔肚皮。” “谢谢你的提醒。” “我觉得咱们这么走太慢了。” “还能怎样。驾驭仙剑或者施展缩地成寸术都要担负被发现的风险。” “但这样下去确实太慢了,蜀中千山,一个个山头走过去猴年马月才能进入主峰。” “还有更好的办法吗。” “叶飞你记得吗,咱们当年在玄女峰落脚的时候,曾经有一群野马在此栖息。” “你想找两匹野马来骑?” “不可以吗?” “可以,就是怎么能找到马群呢。” “大黄可以。”药人向懒洋洋跟随的大黄狗使了个眼色,后者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继续慢悠悠的走着不愿理理他,直到被药人踢了一脚才漫不经心地抽动了两下鼻子,随即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 “跟上。”药人对叶飞说。 “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怀疑大黄狗的品种,明明是一条狗却比六小这样的天狼还要厉害的多的多。” “我从小养大的狗,能是凡品吗。”药人得意洋洋的说。 “嗷嗷。”大黄走在前面抱怨了两句。 “哈哈。”叶飞和药人同时大笑。 有大黄狗带路,叶飞和药人很快找到了流浪的马群,这群野马数量有二三十头,能够在宽阔的山脊上自如奔跑,群落里还有两匹小马紧紧跟着妈妈。看到它们,叶飞回忆起了许久未见的墨玉,当年墨玉从马厩中放归自然便是来投奔它们,可惜遭到驱赶这才成为自己的坐骑。 野马野马,野性难驯,眼前的马群当年连墨玉都能驱逐,可见野性之强。 叶飞还在观望的时候,药人简单直接地走出了草丛,群马惊动便要四处逃窜,却骤然听到一声声狗叫,看到一个大耳朵皮肤松弛的狗影映照在地面上。 “我去,大黄什么时候跑那去的。”叶飞看得清楚,大黄狗不知何时站上了凸出山体的一块巨石,松垮的狗影便是从石头上映照下来的。 “嗷嗷嗷!”伴随着一连串平平无奇的狗叫,一股难以撼动的兽威从天而降,这股强大的威压甚至连叶飞都感受的到。 马群马上失去了反抗的意志,纷纷四蹄弯曲跪拜下来,一个个颤颤发抖。大黄狗从天而降咬死了头马,大口哚呢对方的血肉,药人则从马群中找了两匹健壮公马,从芥子袋中找出马鞍为它们带上,最后牵马回到叶飞藏身的地方。 “走吧,有坐骑了。” “好厉害。”叶飞忍不住赞叹。 “有大黄在,这点小事就好比毛毛雨,算不了什么。” “我一直想问你,大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,这么厉害。” “稀有品种,仅此一只,哈哈。”药人当先坐上马背,转过身向大黄招手,后者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头马吃的骨头都没了,抬起头看了看药人,然后一跃而起好几米远跳到了马背上,舔舔舌头慵懒地卧下了。 “它不会掉下去吗。”叶飞有些担心。 “掉下去也摔不死。”药人拍拍狗头,“你这个懒鬼,整天无精打采地就知道睡觉。” 大黄嗷嗷叫了两声,像是在反驳“不要忘了,这两匹马怎么来的。” 可惜被药人的拳头揍了,低下打不过干脆继续睡觉。 “驾!”药人腿夹马腹,纵马而出,“走吧,去主峰。” …… 当两个人的思想有共鸣,年龄就不是问题。 叶飞和药人年纪相差近三十岁,却总是感觉和对方亲近无比,形如莫逆之交。特别是药人身上的烂疮好了之后,两人的关系就更亲密了,几乎不用言语,便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。 在一处瀑布下,两人下马取水,幽幽的绿光闪耀令叶飞心生警觉。 药人却微笑起,对着叶飞道:“不要怕,是个熟人。” 不一会儿工夫,一道佝偻的身影便从那片幽绿的光芒中走出来了,是蛊婆婆。 “这是去哪啊,神色匆匆的好像做了贼似的。”蛊婆婆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大概是以身饲蛊被掏空了身子。 “去山上,见老熟人。”药人走到瀑布边上弯腰取水,对于蛊婆婆一点戒心都没有。叶飞却是全神贯注的,毕竟他在蛊婆婆的身上吃了不少苦头,不过两人的对话他插不进嘴。 “身上的伤刚好了几天啊,就又去送死,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长记性。”蛊婆婆看似是挖苦,其实是恨铁不成钢,明显听出她不想药人再去方栦。 “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。”药人无所谓的笑,“说实话,打来打去的我自己都烦了。” “那你还去。”蛊婆婆用力地用拐杖戳地,“你打不过他的,怎么就不识趣呢。” “呵呵。”药人不说话了,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飞进水里,小小的石子在水面上总共飘了十五下才落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