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6一箭之仇(上)-《将军策之嫡女权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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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昨夜孟瑶与苏子衿的争端,早已随着苏子衿和司言绢蝶情深的消息,一同传遍了整个烟京,更有甚者,一大堆百姓对此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对面的孟瑶闻言,只抿了口清茶,平静一笑,道:“爹爹,那件事是我身边的婢女不懂事,我已经处理了。”

    昨夜回去,孟瑶便已然赐了杯毒酒与心红,只当她是自知罪孽深重,有愧于人,便自尽了。

    毕竟只有这般,那些怀疑的百姓才会释然一些,不会将苏子衿昨夜所说的……说她手段狠辣才教出那么些个同样狠辣的婢女的事情,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“瑶儿,你可得好好管束一番你手下的婢女了!”一听孟瑶如此说,孟伏便不悦的看了眼孟瑶,道:“这一个两个,难道你还没得到教训?”

    孟伏的语气,其实不似像在教训女儿,反倒是像教训下属,那股子严厉斥责的意味,着实明显的很。

    孟瑶敛下心中那抹情绪,只淡淡一笑,回道:“爹爹放心,昨夜处理心红的时候,便是一次杀鸡儆猴,想来今后她们,很难再如此不知情势,自作主张了。”

    这三年来,大抵也是因为她高高在上惯了,随即而来的,便是那些个婢女也跟着嚣张起来,就是因着这点疏忽,才害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苏子衿面前吃瘪,孟瑶自然心中有数,故而昨夜一回去,便立即处置了心红,同时也是警醒一番其他的奴仆。

    听着孟瑶的话,孟伏到底是气消了一点,想了想,他便又道:“对付苏子衿的事情,你可是都有法子了?”

    “已经有了,爹爹不必担忧。”孟瑶清丽一笑,只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晦涩,却是孟伏没有捕捉到的。

    “你办事,为父一向放心。”孟伏说着,便投给孟瑶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
    其实他自己也是要苏子衿死,可他此番却是只让她来动手,俨然便是打算撇开干系,又想获得利益的,若是孟瑶成功自是最好,若是孟瑶不幸失败了,被揪出来了,那么孟家也依旧可以摘得干净,毕竟早两年的时候,孟瑶便已然出去独自立府了。

    只是,孟伏以为这点孟瑶不知道,或者说,他知道孟瑶即便知道,也不会如何,毕竟孟瑶要仰仗孟家,至少现下不会同孟家翻脸。

    听着孟伏宽慰的话,孟瑶心中一片冰冷,只她掩饰的极好,便是丝毫,也难以令人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头,孟伏停顿了下,似乎想起了什么,鹰眸沉沉道:“瑶儿,你如今也是年纪不小了,再过几年恐怕嫁不出去,为父这两日为你思忖了很久,最后挑定一个人选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,孟伏抬眼,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孟瑶,才道:“摄政王待你不错,又加之咱们与他本就是同一个阵营,若是你能够嫁给他……至少做个侧妃也是极好。”

    楼霄的心思,一直很难捉摸,孟家虽因着孟瑶与楼霄的关系,一路攀升,可说到底,孟伏心中却是不安,在他看来,楼霄权势滔天,将来要做东篱的皇帝,若是孟瑶能够嫁给楼霄,那凤年年一定不是孟瑶的对手,等到一定的时候,再铲除凤年年……孟家未来的富贵与地位,俨然便是牢牢的不会动摇!

    然而,孟伏的话一出,孟瑶便不禁皱起了眉头,下一刻,便见她笑容微冷,反问道:“爹爹以为,摄政王是瑶儿最好的人选?难道爹爹不认为,司言那般举世无双的人,亦是不比摄政王差吗?若是瑶儿嫁给司言,第一个便可以铲除苏子衿,等到苏子衿死了,司言为我们所用,即便是在东篱的土地上,摄政王也照样不能够动咱们孟家分毫!”

    “荒唐!”孟伏闻言,立即拍了下桌子,厉声道:“司言那人如何厉害,你不知道?若是偷鸡不成,只会连累了整个孟府!你难道看不清形势,分不清谁更有用吗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便是惹得孟瑶有些不快了,孟伏如此言语,不过是在否认她的能力,觉得她无法诱惑司言上勾,可与此相反的,便是在说苏子衿比她更有能耐!

    心下升起一丝逆反,孟瑶神色亦是少见的冷了几分下来,不待孟伏反应便听她道:“爹爹,这件事我说的算,若是我不愿意,谁也勉强不了!既然爹爹如此信誓旦旦,不妨便瞧着女儿如何将司言俘获,如何将苏子衿斩杀!”

    她生平,最恨的便是不如苏子衿,分明她比苏子衿聪慧,比她讨喜,比她那一个野种更堂堂正正,可命运之神,总是眷顾着她,站在她的一边……苏子衿有多么光鲜,便是承托出她孟瑶多么低劣,这一点,是她永远也不愿意承认,不想看到的!

    说着,也不待孟伏说话,孟瑶便扯出一个笑来,她仿佛恢复了理智一般,神色依旧平静,继续道:“爹爹,若是无事,女儿便先回去了,明日四国比试,可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活呢!”

    一言落下,孟瑶便放下手中的杯盏,缓缓起身,转而踏出了这门槛。

    身后,孟伏盯着孟瑶离去的背影,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孟瑶这个女儿聪慧却好掌握,只是没有想到,如今的她竟是如此难以掌控……若是现下的事情处理妥当了,可还要留着她一条性命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三月三十一这一日,四国比试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四国比试在东篱,算是一场较为大型的比试,大抵算是四国青年才俊之间的切磋,同时也代表着各国的尊严。

    其中四国比试分为男子项和女子项,男子项中,分别是骑、射、词、武四样,而女子项则只有文采与技巧比试,文采比试,毋庸置疑便是诗词歌赋,技巧比试则是琴棋书画四样。

    苏子衿这一次倒是没办法推拒,故而只能跟随司言,来到了皇城宫门。

    彼时,阳光正好,场面宏大。

    空旷的皇城前,搭了个极为大的台面,那台面奢华精致,台面的正北方,坐着贵胄和使臣,再外围,士兵把守,百姓一圈又一圈,围的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小皇帝楼兰正坐在最中央,他依旧神色怯懦,甚至于脸色都有些苍白。楼霄坐在他的左侧,紫金华服,仿若睥睨的帝王一般,眉宇之间满是尊贵。

    左相孟瑶和右相钟离,分别对立而坐,只是他们不比楼霄,便只能坐到大臣中间,不过因着各国使臣的身份,便径直被安排在了左右丞相的上首。

    随着一声礼炮声响起,楼霄大抵作了一番讲话,众人纷纷就坐。

    大景朝的位于上首,挨着疆南而坐,疆南之后便是北魏,这期间顺序,倒不是依照谁更尊贵来说,而是依照哪一国最先举办四国大会。大景今年第一个举办,自然而然的这上首的位置便落到了大景的头上。

    这一边,苏子衿坐在苏墨和司言之间,倒也是矜贵从容,神色自若。

    “男子组,骑技项目,正式开始!”正是时,有太监尖锐的禀报声响起,一时间场面热闹了起来。

    随着这一声的落下,各国参赛人员便皆是站了出来。

    各国骑技高超之人,已然出现在了赛马的跑道之上,苏子衿抬眼看去,眉眼含笑。论骑技,其实北魏更甚一筹,东篱即便有良将,也比不上北魏那等在马背上的民族。故而,里头那东篱的小将……显然便是楼霄随意安排的,毕竟出了大将若是还输了比赛,才是要被笑话的。

    很快的,赛马立即便开始了,台上诸位大臣极其家眷,都表现的有些紧张,而底下的百姓,却已然沸腾一片。随着马蹄声的响起,尘土亦是飞扬一片,看的在场一众人,皆是惊声连连。

    不多时,比赛便结束了,果不其然,胜者依旧是北魏,多年来几乎不曾打破的结果。

    东篱的人倒也不显多么失望,毕竟北魏在骑射上,是出了名的骁勇。

    看了眼底下,楼霄便摆了摆手,道:“下一轮,射技!”

    “下一轮,射技!”通禀的太监再次高声传达,尽量让在场众人,乃至底下的百姓,也能够听的清楚。

    射技与骑技的比赛不同,骑技需要提前备马,故而便是一开始便已然选好了,而射技则不然,即可当场发挥,故而,射技一项,当场选人,当场比试。

    此声堪堪落下,便见司言忽然起身,清冷如仙的容色上,看不出丝毫表情。

    “本世子素来听闻东篱摄政王骁勇,擅长射箭之技,”他语气极冷,神色漠然道:“本世子先前便想与摄政王切磋,不若借着这场射技比试,摄政王与本世子一同参赛,如何?”

    司言的话一落地,众人皆是难以置信起来。要知道,楼霄的射技在东篱,可是极为出名的,只要他拉开弓,便没有射不中的目标,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东篱第一。

    只是,如今司言这般姿态,虽清贵依旧,可眉宇之间,依稀可见挑衅之色……难道他当真有信心能够赢得过楼霄?

    一时间,百姓之间开始议论纷纷,然而,一众使臣,却是各自反应不同。北姬辰和墨白,两人以看好戏的姿态瞧着,自是随心自在的模样。南音痴迷的盯着墨白,几欲将他盯穿,眼中倒是再也看不见别人。南洛和喜乐则是百无聊赖,基本不在意什么,北姬昌和其余两个公主,亦是表现的很淡然,唯独苏子衿、苏墨和司随,两人皆是朝着司言投以讶异的目光。司随惊讶的是司言这般淡漠之人,竟是会主动挑衅,而苏子衿和苏墨惊讶的是,他们事先并不知道司言的打算。

    孟瑶看了眼楼霄的方向,见楼霄眼底露出一丝轻蔑,不由的便蹙起了眉头。依着她对司言的了解,大抵这青年是极有把握,否则的话,他定是不会忽然提出这般要求。可楼霄若是因此而轻敌……想来是会输的很惨。

    只是,孟瑶兀自这般想着,却是不知,楼霄的轻蔑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射技百分百的自信,而是不屑于和司言比试。

    他憎恶司言,已然憎恶到了一种地步,甚至是多看一眼,他都要觉得不堪入目!

    瞧着楼霄岿然不动的坐在高台之上,司言脸上的神色倒是依旧波澜不惊,凤眸微微一挑,便见他冷冷道:“怎么,摄政王是不敢与本世子比试么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口,便是全然挑衅的意味了,可司言这般明目张胆,却是让底下百姓一阵唏嘘,若是楼霄当真不出战与之切磋,未免有些畏惧的意思……这样一来,岂不是在说他们东篱害怕大景?

    “摄政王怎么会怕!”人群中,也不知是谁,爆发了一声呼喊,道:“我们的摄政王,怎么会怕!”

    这一声呼喊出现,便紧接着有人跟着附和道:“不错,我们的摄政王,怎么可能会怕!”

    “我们的摄政王,射技东篱第一,不会畏惧!”

    “对,不畏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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